残雪未化

有人问我蓬莱路,
云在青山月在天。
。w 。

[蔺靖]共鸣1

警告:这没有规划,可能是个坑。

超能力设定,因为我萌X-men啊,Spec啊,Heroes啊。

原作背景。

 

“很多人的能力,都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才会爆发的。”说话的人瞳色是正常的黑色,可却如透明一般透亮到不可思议。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林殊眨了眨眼。火在身上蔓延的感觉,掉下悬崖的失重,那之后发生的事情,又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。

“我明白。”他盯着面前白衣翩翩的男子。

男子莞尔。“那就好。”他合上扇子,从滚烫的暖炉上取了烹好的茶,注入林殊面前的碗中。“尝尝?琅琊阁独有的白毫茶。”

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。“你可以先安心住下来。我叫蔺晨。你有任何事情,都可以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来找我。”他指指门外。“琅琊阁多的是你这样的人,希望你不要奇怪。”

林殊捏了捏袖子,看着茶水缓缓上升的热气。“不会。只是……”他抿了抿嘴,“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人说,琅琊阁可知天下事。”林殊下定了决心,“我想知道……大梁的祁王他们…怎样了。”

蔺晨抬眼看他。“你也知道,琅琊阁问问题,是要收钱的。”

林殊苦笑,“我身无长物,只能给琅琊阁扫地还钱了。”

“你既然也是一个身有妖异之人,在琅琊阁里自然找得到合适你的位置。”蔺晨起身,“至于你的问题,你可以任意自己寻找答案。琅琊阁上下不会约束你。我想由我告诉你也并不是最合适的。”

他讲完这段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屋子门口,留下林殊对着镜子里的人苦笑。

自己这种面容,究竟算是什么人呢?

 

蔺晨走在琅琊阁的云中山道上。

琅琊山东西双峰,相距不过百丈之遥。琅琊阁主阁位于东峰,乃琅琊阁对外解惑答问之所。次阁位于西峰,即是琅琊阁绵延百年之秘密所在。

初代琅琊阁主身负异能,可与鸟兽对语。他知道这必为常人所忌惮,故而隐姓埋名,走访天下,对他所知的妖异之人,加以援手。次阁因此而起。

传到蔺晨这代,西阁常居之人,有一二十位。包括这位刚从梅岭捡回来的小子,也是其一。

联通双阁的,正是这从双峰之间连过去的一条悬桥。琅琊阁人称为云中山道,只因走在其中如漫步云中,天地无依。

蔺晨走到半途,觉察衣裳都沾了云气微微湿了,怕是有一场好雨。忽而一声鸽鸣,只见琅琊阁的信鸽扑楞楞落他臂上,很是乖巧。

蔺晨取下悬爪间纸,眉头微皱。

“这风也……没个休止的时候。”他内心如此感叹着。山间的风携着云气变幻万千,从他身上脚下吹过去,到处都是雾霭霭一片。

蔺晨闭上眼,寻找着他内心想要找到的目标。

梅岭来的小子正哭得不成人样,周围几个人在安慰他。

看来是知道了。蔺晨心中生出许多悲悯。林殊的心境完全向他打开着,他试图弥补那些裂痕。

-是我,蔺晨。我知道你能听到。人死如灯灭,莫要过于悲伤。

他曾在许多的夜里这样安抚过许多的悲伤。他知道他们最终会笑着从泪水里站起来。他低语着如同盘旋着的鸟,一遍又一遍拥抱着林殊的意识。

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满脸淌满了泪。每次共鸣的后果皆是如此,他胡乱用衣袖抹干了它们,瞬间看起来又是那个潇洒不羁的琅琊阁少阁主了。

他整了整衣袖,向主阁走去。

 

“大梁的皇帝陛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吗?”蔺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厉,让来使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栗。

他鞠躬跪拜,“陛下说,只要琅琊阁回答这个问题,他付得起的代价,他都可以给。”

蔺晨冷笑,“付得起的代价?这个问题的答案很贵,他付不起的。”

来使颤抖:“请阁主三思!陛下知道阁主和那些异能者素有联系,陛下也只是想知道大梁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而已!陛下愿意许诺不伤害这些人一分一毫。”

蔺晨笑,他黑曜石般的眼珠又泛出了宛如透明的琉璃色,“他想要名单。他的确可以允下承诺,昭告天下,他不会伤害他们。但是他可以利用他的民众的善良和恐惧,让他们去驱赶他们,迫害他们,无立身之地,最后流离失所。”他站起来,“——不伤害他们?那么林燮林将军,是怎么死的?!”

使者恐惧地看着蔺晨。“林——林氏逆贼不是——”

蔺晨轻蔑地一笑,“他是。他当然是。他到最后都不想伤害其他人。你们的皇帝陛下当然知道他是,才会这样揣揣不安欲置之死地而后快!”他走下主位,“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,琅琊阁没有这份名单。至于其他的,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。”

他快步走到屏风后,果然看到林殊站在那,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他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都听到了。”蔺晨说,“那就好,我不想给你再讲第二遍。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景禹哥哥,我的母亲,他们,他们又有什么过错。”林殊捂脸痛哭。

蔺晨叹出一口气。“怀璧其罪。梁帝担心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大臣走得太近,他怕历史重演。他怕的东西太多了。”

林殊捂着脸蹲在了地上。

“你的未婚妻她没有事,当然,她也无法为你说一句话。”

林殊把脸埋在臂膀里摇头。他的哭声断断续续的。“景琰呢?”

“……萧景琰?”蔺晨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林殊是在说谁。他想起在林殊记忆里看到过的红衣少年。“没有什么他的消息。大概就是好消息了。”

林殊吸吸鼻子,抬起头,眼睛红惨惨的。

“我想翻案。”他一字一句地说。

蔺晨嘴角微微抽动一下。“你想怎么做?”

林殊站起来,“我可以逼迫皇帝陛下承认他犯下的过错,逼他道歉。”

“……”蔺晨垂下眼睛又抬起头,“我不喜欢复仇。”

“这不仅仅是复仇。仅仅是复仇,那毫无意义。”林殊握着拳头,“我不能看着他们白死……白白地流血……”

蔺晨沉默,他知道自己无法劝阻这个年轻人。或许即使自己进入他的意识里把他掐晕也于事无补。

“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么?”蔺晨发问,“你的能力改变了的你的样貌——或者这才是你真正的样貌。”

一个毛发雪白,宛如野人的怪物。也正是这样的体质,帮助他在那样高的悬崖上跌落仍能活着。

“我就是要用到这一点……但首先我要看起来像个正常人。”林殊看着蔺晨。

蔺晨点头。“琅琊阁愿意帮你。”

 

七年后。

朔风城,大梁的北部边境。

萧景琰站在城上,远处边民的羊群在山谷中吃草,如草原上遍开的白色花朵。青丘覆满野草,牧羊人行经时脱帽鞠躬致意。据说那是前朝某一位和亲公主的墓冢。她临终前想要回到家乡,却只能走到这个地方。百姓为她守灵,才建起了朔风城。

人们传唱,在她墓的周围,会长一种叫做忘忧的野草,伤心的人吃了就会快乐。这是这位公主最后留给草原的馈赠。

萧景琰想知道忘忧草长什么样子。好长时间里他都无法安眠,好不容易终于梦境里只剩下一片黑暗,朔风城的北风好像又勾动了他的心事。一闭上眼,都是林殊、皇长兄、晋阳姑姑、林帅……他们的脸,在面前好像一个又一个的泥潭,被血污染了满脸,看不清,他又觉得那样可怕和痛苦。

他听到林殊对他说,我们都是一起上战场的,你怎么没来?

梅岭大雪浩浩荡荡,萧景琰骑马赶去的时候,只有白雪皑皑一片。有人毁掉了这片战场所有的痕迹,大雪不过是为他们做了掩护。风雪中萧景琰的泪在脸上几乎冻成了冰,而他浑然不觉。

他无人可以发问,无人可以回答他。他要问的问题他问过,得到的只是不耐烦的挥斥、训诫、闭门思过。他不在乎自己还被加以多少的束缚,他想求一个答案。

“萧景禹大逆不道,起兵谋反,人人可以得而诛之,林燮助纣为虐,百死余辜!景琰,这就是你要的答案!”

“靖王殿下也该收敛自己的脾气,莫非靖王殿下是在质疑什么?”

“靖王殿下自幼与庶人萧景禹交好,受了蒙骗也是在所难免的。希望靖王殿下要看清楚,坐在龙座上的是当今圣上,您的父皇,而不是您的那位忤逆作乱的兄长。”

“靖王殿下若有不满,可真是对不起陛下对您的回护之心了。”

这就是全部的答案了。

萧景琰转过身去,从朔风城的城墙上退了下来。

“殿下。”列战英在城墙下等他,先行了一礼。“之前说送的二千石粮食,到现在还没有送来。我派人去催,辟州守刘瑛,说辟州今年大旱,粮食短缺,也在等朝廷的救济。这……”

“无妨,”萧景琰跨上马,列战英紧随其后,“屯田的产出基本还可以坚持一段,尽力而为吧。”

“这穷山恶水的,要是放羊养牛,还差不多。种粮食?”列战英摇摇头。

萧景琰回头看过他一眼,沉默片刻,“说的也是。边市上兴许有法子再弄来些粮食。”

列战英点点头。萧景琰快马一鞭,向自己营中奔驰而去。

 

蔺晨第一次见到萧景琰之前,在他的军帐前驻马了许久。

他感到各式各样的心识汇入他的脑海。边疆守军的哀愁、思念、愤怒,他们简单而且藏不住的秘密。

以及他们对萧景琰的评价。

蔺晨感到了悲伤。他看到的萧景琰全然不似林殊、或者叫梅长苏记忆中的模样。他这样沉郁,安静,长久的军旅生涯磨练出的豪气在他身上隐而不发,却如拉满的弓一般,充斥周游。

你怎么了?林殊记忆里的活泼少年怎么了?怎么会如同朽木枯槁一般地,在这连参天大树都长不出的草原上立着。

意识不自觉地走向了萧景琰。蔺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。

萧景琰看向了他,目光锐利,下颌收紧。他仿佛发现攻击的鹰一般,起身利落地抽出了佩带的长剑。

剑风扫过蔺晨的长发。似乎真的斩断了几缕。

蔺晨没有后退。萧景琰的剑锋从他的脖颈前划过,再靠近一些就会见血。

“先生是谁?从何而来?”萧景琰的剑悬停在面前,生硬而强势的声音响起,低沉地敲在蔺晨心上。他的衣袖都还在飞舞着,宛如一个灵动的捕猎者。

蔺晨感到震颤从他胸膛中传来,仿佛刚才的重击把它们都撬动了。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,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什么——转瞬即逝的——共鸣声。

他探不到萧景琰的心。

那里不是被封闭住了,而是一团迷雾。蔺晨眨眼间,仿佛自己又站在琅琊阁的云中山道上。

雾霭弥漫,只有隐约的树木。

他来回骏巡,不见路途。

他眨了一下眼,萧景琰仍旧沉沉地看着他。

“靖王殿下,”蔺晨规矩地行了个礼,“草民蔺晨,是来给靖王殿下送请帖的。”

“请帖?”萧景琰语气不辨喜怒,淡然至极,“什么请帖?”

蔺晨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华贵钤印的信帖来。“请靖王殿下一阅便知。草民只是来传话的,传到了,就此告辞。”

萧景琰收了信帖,手中三尺秋水尤然。“先生还未解释,方才举动是为何?”

蔺晨苦笑,“殿下并不愿意蔺某刺探您的心识。蔺某不会去做了。”

萧景琰似是手中一烫。长剑颤了几颤,他终是收剑入鞘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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