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楼诚]绿野仙踪
绿野仙踪paro。但不仅仅有熟知的那一部。毕竟14本只有第一本最出名……
非常的奇怪。请不要打我。
1.
通向上海的路是金色的。
阿诚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这样想。因为他看到金色的路就在他面前。
而且有个人对他说，“你把去上海的路砸坏了。”
阿诚睁大了眼睛。天知道房子坏掉就已经很要命了，如果要他赔砸坏路的钱，他大概就只能做苦工了。
“不过没关系的，”那个女孩子和他说，“你把坏蛋砸死了，所以大家都在忙着庆祝，并且很乐意帮助你。”
“实际上并不是我，”阿诚不安地说。房子落下来的时候真的砸住了什么人吗？“是我住的房子。孤儿院的房子。”
“孤儿院？”女孩子眨眨眼，“你没有父母吗？”
阿诚点点头。
“我也没有。”女孩子耸肩，“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。然后就把我托付给他——这个坏蛋只会虐待我。他要我做劳力，每天给他的花园里的毒草浇三次水，我累得不行，还要半夜去喂他养的怪兽。他是个法力强大的魔法师，我有次逃跑了，他把我抓回来。”
“他给我下了不得逃跑的咒语，但我想他死了咒语应该解除了。”女孩子轻快地说，“你要去上海吗？你愿意和我去上海吗？”
阿诚眨眨眼。“我去上海就可以回家了吗？”
“可以呀。上海可以实现人的一切愿望。”女孩子毫不怀疑地说，“那里住着最伟大的术士，他善良又睿智，他能实现你的愿望。”
阿诚没有立刻就相信。“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，为什么不来帮助你们，而让这个坏蛋为害呢？”
女孩子笑了一下，她长得并不算出众，但笑得这下聪明又狡黠。“我们为什么不当面问问他呢？”
阿诚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。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，倒不如去试着寻找可以帮助他回家的人。
就这样两个人踏上了这条金色的、通向不知何方的道路。
2.
“和我说说孤儿院吧？”女孩子说道，“这条路要走好多天呢。”
阿诚摇头，“没有什么好说的。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那里了。”
“后来我妈……有个女人把我领走了，但过了一年开始揍我，把我打得快死，我只好逃回了孤儿院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我本来在屋子里收拾房间，突然他们说刮大风了……我就感觉自己被吹了起来。我从窗户看下去，房子都被刮起来了，孤儿院的人在下面看着我……然后房子一直飘，我看到下面好多明晃晃的刀，吓得不行。”
“刀山。”那女孩说，“所有踏入的人都会变成一滩肉泥。只有从那其中的荆棘路里穿过才行。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少有人来这里。”
阿诚想，难怪他从未听过这个地方。他接着讲：“我突然感到开始下坠，就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。落地时我丧失了意识，等醒过来推开门，就看到了你。”
女孩子又笑了起来。“我正在试图逃跑。”
阿诚惊讶，“你说过他给你下了咒语。”
女孩子摇头，“大家都讨厌他，恐惧他，但没人敢动手——大家都怕他的魔力。如果我能做到，不是很好吗？”
阿诚诚恳地说：“你很有勇气。”
女孩子说：“那当然！”她眼睛明亮亮的。
晚上，他们敲开了路边的民居。居民们都知道了坏蛋死掉的消息，可是他们说，坏蛋的一个亲戚住在西边，是非常强大的魔女，正在赶来为他报仇。所以他们都十分隐蔽，小心地帮助两个人藏在屋子里。
“不要出声！”他们嘱咐道。地窖里有一缸白米。晚上阿诚快要睡过去的时候，忽然听到它们在唱歌。
“我们中谁是最贵的呀！当然是我！又白又胖。只吃一粒就能饱啦，吃一粒就能饱。”
阿诚叫醒了女孩子。他们看到这些米从米缸里爬出来，在地板上跳起了舞。
“你们会把魔女引过来的！”阿诚说。
但是白米们根本不听。它们自顾自高歌着，米梗们也都爬了出来混在里面一起跳着舞。
地窖的门一下子打开了。
3.
魔女很漂亮。
阿诚长这么大，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。
“是你杀了我叔叔！”她生气地尖叫道。手中的魔杖指向了阿诚，“我要把你变成一个筛子！”
4.
阿诚把女孩子躲在米缸里逃过了一劫。
女孩子失落了一天。她坐在路边用力地想，想到了一个方法。
她知道魔女最最想要的是什么。
她带着礼物敲响了魔女的大门。
魔女高傲地看着她。“我不喜欢你的脸，不然我可以用你的头。我有一屋子的收藏，她们总是有各种缺点：要么不够美丽，要么不够聪明。”
“相信我，美丽的魔女，”女孩子毕恭毕敬地说，“您的头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。我为此带来了可贵的礼物，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“礼物是什么呢？”
“我知道您一直爱着一个人。”魔女的眼中露出了一瞬间的失落。“他失去了下落之后，您就再也没能找到过他。”
“都怪那个老巫婆！”魔女怒声道，“如果不是她，我如今就该是这个国度的女主人！”
“但我知道他的下落。”女孩子坚定地道，“我能够给您他的信物！同样，我希望您能和我交换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
“让我进入您的收藏室，给我三次机会，如果我找对了阿诚，您必须放了他并不再为难我们。”
魔女显得很为难。“他杀了我叔叔！”
“并不是他，只是他恰好在那栋房子里。”女孩子巧言道。“这很公平。”
魔女犹疑了一下。“好吧，我同意。”她想，反正自己有几千件藏品，“但如果你猜不出来，我会把你也变成一件藏品。现在，给我信物吧。”
女孩子走进魔女的收藏室。哪里有各式各样的魔杖，还有扫帚，还有一些五花八门的旗帜。来自各国的酒与珠宝，还有她华丽的衣袍。
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摆在其中。女孩子走过去，非常奇怪地看着它。一个红色的、看起来非常陈旧的筛子。
她把手按在上面，“阿诚？”她轻轻问。
不是。那筛子变成了一滩红色的液体，顺着地板的缝隙流了下去。
她失望地转了一圈，看到一本珍品的书籍，放在书案上。
她尝试了又一次。但这次也失败了。书本变成了飞沙，消散在了空气里。
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。
这时她看到了书案上的砚台。那是青瓷的。
5.
阿诚被带出了魔女的城堡才恢复了意识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他说。
“我送了她一串珍珠。”女孩子回答道。
“你？”
女孩子嘿嘿笑着不愿意再回答。
“谢谢你救了我。”阿诚认真地说。
“我不能丢下你。”女孩子说，“我们是同伴。”
“是的。我们是同伴。”阿诚点头。
6.
荆棘挡住了去路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阿诚问，“这些荆棘，不是只长在刀山里吗？”
“就是刀山来的邪恶之物。”女孩回答，“他们有一些依靠着形形色色的方式入侵到了这个国度深处，会种下荆棘和刀子，故意阻断通向上海的路。”
“那你来，我背着你，我们从荆棘里走过去。”
女孩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。“你要背着我？”
阿诚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。
他们走过了第一道荆棘，女孩子从阿诚背上跳下来。“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阿诚躲开，“不要紧的。”
这时传来了老虎咆哮的声音。
他们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老虎，横贯在面前。
“你们是从哪里来的。”这只母老虎说道。她虎视眈眈地转了几个圈。
阿诚看了女孩子一眼。“我们是奉了大魔术师的命令去上海的。”
“大魔术师？”
“和他的魔女侄女。”
“那个魔女。”老虎打起了哈欠。“她收藏那么多头有什么用呢？她没有送人来给我吃吗？”
阿诚看了女孩子一眼。“没有。”
“我看你就挺好吃的样子。”老虎睁开了一只眼。毫无预兆地，她扑向了女孩。
阿诚推开了女孩。
老虎突然倒下了。她一动不动，表情狰狞。
从老虎的身躯下面爬出了一只小小的蝎子。“你们好。”他挥舞着自己的钳，看起来很可爱。“我把她蛰死啦。”
“你是来帮我们的吗？”阿诚伸出手去，蝎子爬到了他手上。
“是啊，”蝎子骄傲地翘起了尾巴。“我一直在这里找机会，你们引开了她的注意力。”
于是阿诚带着小蝎子背着女孩子走过了第二道荆棘。
“你也要去上海吗？”阿诚问蝎子。
“是啊，我父亲就在上海。”小蝎子待在他上衣的口袋里回答。“我的老师也让我来上海，他说我学会蜇人，就该出来了。他是只特别疯狂的野蜂，着急起来连我都蛰。不过我蜇人的本领都是和他学的。”
“他教的不错。”阿诚摸摸他的头。“但是很危险呀。”
“哪能不危险呢？”小蝎子说。
“哼。”女孩子不高兴地说。
“谢谢你推开我。”她趴在阿诚耳边说。
“我们是同伴。”阿诚还记得这句话。
7.
小蝎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
“上海到啦！”他开心地说。
阿诚和女孩子面面相觑。
“这里不像上海。”阿诚说。
“这里不像上海。”女孩说，“那些怪物带着荆棘和刀来了之后，这里就不像上海了。”
他们看着残缺的屋顶和不平整的街道。“我们该去哪里找那个法力强大的术士呢？”阿诚问。
“什么术士？”蝎子扬起了小尾巴，“上海才没有什么术士呢。”
阿诚看着女孩。女孩耸肩。“谁说没有的。”她瞪着小蝎子。
小蝎子缩了缩，“可是他早就不见了呀。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。”
女孩子沉思着。"有的呀。那位善魔女就知道。我们往东走就可以找到她了！"
小蝎子一听就特别高兴。“你说那位善良的巫师吗！我就是她弟弟呀。”
女孩子不高兴地说：“你是她弟弟，怎么会不认识你哥哥呢！”
小蝎子翘起来的尾巴又放了下来。“我……我不是她的亲弟弟。我有意识的时候，他就不见了。”
阿诚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。“但你现在有姐姐。还会有父亲。我们也一定能找到你哥哥的。”
小蝎子抬了抬尾巴。“我可不可以让你也做我哥哥？这样我就可以有两个哥哥了。”
女孩子挽住了阿诚。“不行。”她不开心，“阿诚是我的同伴。他不能做你哥哥。”
“他是你的同伴，也可以是我哥哥呀。”小蝎子委屈地说。
“……”女孩子似乎还在思索什么理由。
“可是，找到了善魔女，阿诚哥就要回去了。”小蝎子又说。“他做不成你的同伴，也做不成我的哥哥了。”
女孩的手又挽紧了。
“可是我们就是为此到上海来的。”她闷闷地说。
阿诚忽然很想吻她的眼睛一下，因为她看起来就要哭了。
8.
善良的魔女住在白色的雪山上。
“我亲爱的弟弟！”她扑向了小蝎子，“谢谢你们带他回来。”
“这没什么。”阿诚第一次被这样和善的赞美。女孩子问到：“请问您知道那一位在哪儿吗？”
“我的大弟弟吗？”魔女悲伤地说，“我也没有他的下落。我被恶毒的咒语限制了力量，没有保护好他。”
阿诚的眼中有一点失落。
小蝎子附在魔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。女孩子又不满地看着他。
“失礼了，”魔女开口道，“阿诚愿意留下来吗？——作为我的弟弟。”
女孩子没有说话。她反而推了推阿诚。
阿诚回手拽着她。“我们是同伴。”
魔女嘉奖地看着阿诚。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你将作为我的弟——”
“休想！”声音像奔驰的狼群一样袭来。骑在狼上的一个中年妇女，凶神恶煞地走了下来。
“他是我的奴隶。”恶女人说道，“他偷跑出来的！”
善魔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“怎么会这样呢？我许久没有理会过外面的事情了…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？”
女孩子推开了阿诚，站在前面。“别胡说了。”她气汹汹地说，“你没有管过他的死活，还好意思来开战吗？你快滚吧。”
恶女人指挥着狼群，迅速把四个人围在了中间。
小蝎子很生气，他不停地蛰着对方。善魔女也拿出了法杖，施展了法术。
阿诚和女孩也在和狼群搏斗。
阿诚看到恶女人手里拿着一块亮晶晶的石头，他似乎在恶魔女的收藏室里看到过。
他冲向了恶女人，一拳打在她身上，抢走了石头。
狼群的攻击停了下来。他把石头砸碎在地上。
“我不是你的奴隶！”阿诚对恶女人讲，“我一直知道你想把我做成脑子罐头卖给那些老虎！还找他们借来了这群狼！”
“做脑子罐头有什么不好？”那恶女人转了转自己头，把自己的头发连着头盖都取下来，里面空空地放着两个玻璃罐头，“你看我得到了额外的一个，比只有一个脑子的一般人活得聪明多啦。”
“那是你用你的心换来的！”阿诚气哭了。“你再不走，我就杀了你。”
9.
碎掉的石头里有一把钥匙。
善魔女看着它。“应该是开启某间屋子的。”
她拍着额头。“是开启上海宫殿里的阁楼！”
10.
他们一起到了上海的旧宫殿。这里仍然辉煌，但没有主人。
打开了阁楼，映入眼帘是一面镜子。
“太奇怪了。”女孩子说。她走过去，里面映出来的是另一个人的身影。
“喂！”阿诚喊着，但一眨眼的功夫，女孩子就消失在了镜子里。
他追过去，手触到镜子。但并不是他，镜子里的人在对他笑。
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。
他的手仿佛触到了对方，他稍一用力，就把对方从镜子里拉了出来。
“弟弟！”善魔女惊喜地喊道，“这么多年我们都在寻找你，你竟然在这里！”
男人没有松开阿诚的手，他只是转身向魔女。“我很抱歉。我被咒语困住了。”
阿诚看向他身后。那只是面寻常的镜子。
他想问问女孩子哪里去了？说来他连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。
术士注意到了他的举动。“我来告诉你。”他俯下身，在阿诚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。“我们是同伴。”
阿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我回忆起来了。我到底是谁，为什么在这儿。”术士说，“我可以给予你来去自由的能力。记住，你是我们的亲人，也是我的同伴。”
“不……”阿诚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攫住了。他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声音，而术士、善魔女和小蝎子都在离他远去。“我……”他留下了泪水，“我还没有准备好道别。”
阿诚坐在孤儿院的窗前，看着又一次的日落。
传来了敲门声。
孤儿院的院长带着一个熟悉的夫人走了进来。
“你就是阿诚吧？”和善的姐姐弯下腰来。“这么瘦……”
她身边的小男孩露出好奇的表情。也鼓起勇气上前拉住他的手。
“受苦了，我的孩子。”她的手轻柔地抚摸过他的脸。“我们这就回家吧。”
院长在旁边欲言又止。“他……”院长轻声叹气说，“他之前受了一些刺激，会有一些……臆想。”
“臆想？”
一个看来二十岁许的年轻人插了进来，他走到了床前直接抱起了阿诚。
“那只是未完成的魔法。”
他抱着阿诚与明镜以及明台离开，留下院长一个人不解地思索着。
END